帶著聽診器上飛機

帶著聽診器、醫藥箱與X光機,展開一段跨越北迴、南迴歸線及印度洋的航程,歷經長達約三十小時的飛行,在塵土飛揚中轉乘吉普車,奔馳於一望無際的沙漠,一路豔陽高照、顛簸起伏,等在前方夾道歡迎的是膚色黝黑、頭裹白巾的人群,聽著不熟悉的阿拉伯語,來到另一個陌生的國度!由國家指派赴海外進行醫療人道救援,站在第一線上無私奉獻己能,以熱血、青春甚至生命樹立起友誼的歷史碑,是醫療援外最佳的寫照!


外交尖兵─醫療援外

一九七一年臺灣退出聯合國之前,政府曾多次以農業、醫療、基礎建設等技術支援友邦,期望能獲得外交上的支持。自一九六二年起,國防部派遣六名軍醫赴利比亞服務,協助改善醫療技術與軍醫組織,便開啟臺灣醫療援助的扉頁。為配合國家政策,臺大醫院受命成立利比亞醫療服務隊,於一九六四年搭機啟程長駐,是臺灣醫療外交史上第一支民間醫療援外團隊,也儲備了日後中沙醫療合作計畫人才。一九七九年起,臺大醫院赴沙烏地阿拉伯進行醫療服務,展開陸續長達近十二年的國際醫療援沙計畫,期間參與的醫療、技術等人員多達數百位,除了協助沙國建立醫療保健系統外,施行兔唇重建、開心、換腎或下身癱瘓等手術治療,也深獲當地人民肯定,治癒難疾的患者更是登報銘謝。這段異域行醫的歲月鞏固了邦交之情,沙國提供石油與相關融資貸款協助臺灣經濟穩定成長,使國民所得由四千美元突破上萬美元,在外交艱困的年代裡,醫療援外的確具有不平凡的意義。


施行手術

中沙醫療團施行手術情形。

圖片來源:國立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)


與患者合影

1980年,臺大醫院林凱南醫師遠赴沙烏地阿拉伯服務,與患者於診間合影。

圖片來源:國立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)


醫療援助無國界

為使資源能有效整合及分配運用,許多醫療援外組織應運而生。一九九一年「佛教慈濟慈善事業基金會」開始國際人道關懷與醫療援助,一九九五年「臺灣路竹會」至偏遠部落,提供義診、宣導衛教等援助。一九九六年,政府成立「財團法人國際合作發展基金會」(簡稱國合會)以來,長期於賴比瑞亞、尼日、中非、幾內亞比索、布吉納法索、查德、馬拉威、史瓦濟蘭聖多美普林西比等非洲國家提供醫療服務。在常駐醫療任務愈趨穩定之際,國合會也於二〇〇六年推展機動性高的「臺灣國際醫療行動協會」,以短期志工巡迴診療服務方式,執行國際衛生醫療合作計畫。另外還有「台灣大專學生海外服務團」,藉由每年寒暑假國際志工研習,培養海外醫療服務種子。


披荊斬棘咬牙撐

想當海外醫療服務種子其實也不容易,有人當作圓一個公益旅行的夢,有人卻毅然放棄原本舒適安定的生活,終生投入醫療援外服務。五、六〇年代派遣、招募組團成行時,曾以優渥薪資(約高達臺灣薪水三至五倍)、免費歐洲旅行(當時臺灣尚未開放國外觀光)以及回國升任主治醫師等誘因吸引不少醫護人員踴躍報名。不管這趟旅程停留時間長短,過程中總是得適應炙熱或嚴寒的氣候、各種肆虐猖獗的傳染病、因身兼多職而超載的工作量、語言不通產生的隔閡、醫療器材設備落後或藥物不足導致無法挽救生命的失落等等,也時常面臨家屬提出放棄搶救孩童性命,以免拖垮家庭經濟的忍痛要求,惋惜明明擁有先進醫療技術得以救活寶貴生命,但依然得尊重當地民俗風情,棘手抉擇帶來的挫敗感,有時會令人失去當初救援的熱情。


說再見,是為了下一次的出發!

然而每次遇見翻山越嶺、長途跋涉來看病的患者,那股想在異鄉貢獻一己之力的心願總是再度油然而生,雖然言語無法溝通,但看見他們忘卻病痛的笑容,親自遠道而來遞送雞蛋、手工織品或母雞表達感激之意,醫療團員默默付出的辛勞疲憊,也像被治癒了一樣欣慰!於是再度拾起手術刀、血壓計進入窮鄉僻壤、深山叢林之中,就算沒有醫療背景也能當志工,捲起袖子邁向下個需要支援的地方,用謙卑的心前往世界各個角落、散播最直接的關懷,這趟旅程將會帶來滿滿的成就感,因為有愛,去哪都不遠!


結婚典禮

臺大醫療團員蘇玲華女士在沙烏地阿拉伯舉辦結婚典禮。

圖片來源:國立臺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)



延伸閱讀:

臺灣大學臺灣近代醫療文物典藏數位化計畫

CCC10:荒漠病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