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：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美術學系暨美術研究所教授╱林昌德

婉容皇后照片。

（圖片來源、典藏單位：國立故宮博物院）

郭布羅•婉容生於動盪的時代，身為中國清朝的末代皇后，在打著歷史聚光燈的舞臺上，隨著幕起幕落，留給後人的只有敘述她波瀾一生的文獻還有數張照片。聯合目錄中關於婉容的影像幫助我們勾勒出她的生平。然而，在攝影術傳入東方之前，人們是如何記錄人像，又為何紀錄呢？

明孝慈高皇后半身像。

（圖片來源、典藏單位：國立故宮博物院）

我國人物畫，早自戰國時代帛畫「人物御龍帛畫」描繪一位楚國大夫（墓主）乘龍升天的側面造形神態自若線描流暢簡潔，而後漢代長沙「馬王堆三號漢墓帛畫」描繪西漢初軚俁利蒼夫人告別人間升天的情景，帛畫作成招魂的幡（非衣）形制、人物流露循環飄忽的高古遊絲描法，精緻且嚴肅，有別於貴族精緻人物造像，漢代畫像磚則展現民間日常勞動生活題材和歷史故事題材，如「弋射」、「收穫」、「鹽井」和「荊軻刺秦王」等作品，造形簡潔而儀態生動。足見我國人物畫起源亦甚早，然而卻迥異於西方人體裸露的斂蓄質樸趣味。

人物畫有所謂「凡畫，人最難，次山水，次狗馬，臺榭一定卷耳，不待遷想妙得也。」（顧愷之語），既是最難又何以成為畫家競相表現的題材？蓋因人物畫有其社會性、宗教性、歷史性、教化性和紀念性的價值。因而人物塑造皆有其特定的目的、民俗繪畫如「清明上河圖」、「貨郎圖」、「嬰戲圖」用以表現民間市井生活寫照；歷代帝王畫像則展現君王龍顏的尊崇。宗教畫如「水陸法會圖像」、敦煌壁畫中的本生、變相、飛天…等題材皆以道教和佛教故事和教義衍化佛道人物的法相莊嚴、化性題材則以二十四孝親圖為典型其目的在於助人倫的倫常秩序。至於肖像畫則為所有人物畫中最為狹窄而又最具紀念性的造像類別。

宋人嬰戲圖。

（圖片來源、典藏單位：國立故宮博物院）

人類藝術史上藝術家關懷人文，以人物造像傳達社會、宗教、歷史、政治、文學、戲劇、軍事……等人物題材，為人類在照相術發明之前的時代，留下珍貴的圖像史料。為人類歷史的還原提供具體的研究根據。或小則一幅個人的肖像畫也都為後人留下慎終追遠的紀念價值。人類隨著時代不斷衍變，雖然現代影像十分發達，但是出自畫家巧手繪製的人物畫仍深具藝術價值，不為照相所取代。聯合目錄中還有歷史上其他帝王后妃所留下的畫像，從中可以發現更多人物畫的蛛絲馬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