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橫撰寫的《雅堂文集》卷三〈書黃蘗寺僧〉,提及了不慧及與蔣元樞的故事。黃蘗寺位置約於臺南市大北門遺址旁,位於今北門路二段與小東路交叉口附近。不慧是個武功高強的奇僧,和時任臺灣知府的蔣元樞為莫逆之交,但蔣元樞因上層下達指令捉拿不慧感到煩惱,不慧知道元樞的困擾後便對他坦白自己身分:「不慧與公有前世因,故一見如舊,今願為公死,但勿求吾黨人,不然,竭臺灣之兵,恐不足與我抗!」並將黃蘗寺內的兵火及糧餉全數交出。不慧為了不為難公職在身的元樞,且珍惜彼此的情誼,願意犧牲自己,一人擔起罪名。
歷史上有許多描寫男性情誼間忠、義、情、理的歷史故事或傳說,例如范巨卿和張邵的故事便有多種版本:《後漢書》〈范氏傳〉及元代宮天挺的雜劇《死生交范張雞黍》,都是講述范巨卿與張邵兩人交情甚篤,以誠信相對,彼此認定為生死之交。張邵即便過世,也要等范巨卿到來才願入土。另外馮夢龍《喻世明言》中,范張兩人是義氣結拜兄弟,訂下賞菊飲酒之約,但由於隔年范趕不及赴約,只好自刎讓靈魂能直奔至千里外的張家。此版本後被日本小說家上田秋成改編為〈菊花之約〉,雖然時代、地點、情節皆有所改動,但兩人間的情誼與承諾仍是敘事重點。又例如伯牙為鍾子期摔琴,亦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故事。雖然流傳下的故事情節可能加油添醋或穿鑿附會,從現代角度看待朋友情誼,以死相對的態度或許過於困難或誇張,但在傳統文化社會下的人情倫理,重然諾、守信義,彼此的理念、興趣、目標情投意合,方會以結拜的重要儀式牽繫雙方,古代朋友間的感情是更為濃厚耿直而單純的。
元代雜劇《死生交范張雞黍》。臧晉叔編,《元曲選》,1936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