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路上看到紅包的話,不要隨便亂撿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「因為會有一群人突然出現,叫你好女婿!」

不少男性在成長過程中都聽過這樣的對話吧?因為臺灣漢人社會中依然有「冥婚」習俗。


猶憐身後無依

根據漢人傳統觀念,男女未婚不幸身亡,死後的身分、地位完全不同。未婚男性死後仍被視為家族一分子,可歸入家族的墓地接受香火供奉,但女性在傳統家族中通常被視為外人,因此未婚而死的女性,就會落入無人供奉、「無所屬」的尷尬境地。這時其家屬可能會用幾種方式處理:將其牌位或骨灰送到菜堂(或齋堂)、佛寺等地寄存,或送到「姑娘廟」,與其他處境類似的姑娘(孤娘)住在一起,猶如女生宿舍,並由菜姑、僧侶或廟方人員負責祭拜,以安頓亡魂。

姑娘建廟有不少是因活人受到女鬼托夢求祀或作祟而起,有的是死後顯靈造福鄉民,有的是生前有功於鄉梓,也有起源於具有神異惠民事蹟的少女。許多姑娘廟因靈驗的傳聞而逐漸擴大,但仍帶有神祕與恐怖色彩。例如傳聞單身男子最好不要自行參拜,因為姑娘廟所奉祀的女性可能有「嫁尪」的念頭,若被相中則可能會「捉尪」。也有的姑娘據說生性矜持嚴肅,因此在廟宇內不可亂開玩笑,否則會遭受責難。位於新北市石碇區的石碇姑娘廟,廟內正堂奉祀的主神是名為魏扁的姑娘,稱為「仙姑」。該廟已有百年歷史,有不少人家把家中未婚而逝的女兒牌位送至此地庇護,現偏堂已陪祀百餘尊牌位。


締結幽冥姻緣

若未婚女性過世時已達適婚年齡,除了佛寺或姑娘廟外,另有一種出路就是「冥婚」,由女方家屬替死去的女性辦理婚事。冥婚的對象有時為活人,有時為死人,依情況而定。

類似姑娘廟的起源,女鬼作祟或托夢「找尪」,會驅使不安的活人或死者家屬,替已過世的未婚女性找丈夫完成婚禮。另外也有因命理的緣故,命中有「雙妻命」的男子刻意娶一門冥妻來應命,或女性因算命相信自己命中注定當二太太,故要求對象先娶冥妻再結婚,以符應命理,一死一活的兩位女性則成為「姐妹」。當然也有感情因素,若未婚男女十分要好或已有婚約,卻於意外中雙雙過世,這種情況下雙方家長也可能讓兩人完成結婚儀式,合穴而葬。

臺灣的冥婚、姑娘廟習俗,只在漢人當中流行,並未出現在原住民的生活中,因為臺灣原住民並沒有未婚女子死後不能與家族葬在一起的傳統。冥婚習俗源自中國大陸,雖歷經文化大革命,某些區域仍保有,南北方皆可見。近幾年來大陸新聞中出現過不少關於「娶鬼」或「陰婚」的報導,在某些極端的例子當中,甚至有罪犯殺害年輕女性、再將屍骨販售給尋找冥婚對象的男性,也有直接盜取墓中女性屍骨的情況出現。

不論是姑娘廟或冥婚習俗,都顯示女性在傳統觀念中附屬於男性的地位。以現代觀點來看不免受人議論,然而對於失去親人的家屬來說,替死去的女兒辦理冥婚或送至姑娘廟祭拜,或許也是一種撫慰傷痛的方式。